云吞

是个垃圾写手

【bg】

  ⚠️架空朝代乱写不要当真文笔不佳一时脑洞开的文,再说一遍,不要当真不要当真不要当真&如有雷同纯属巧合⚠️

自从父亲被封武威将军派守边疆后,我已有几年未见到他了。

长安城里一副国泰民安的状况下,四处暗藏杀机,朝廷里地明争暗斗,导致父亲的位置岌岌可危。

但又因西北蛮族在边疆开始蠢蠢欲动,朝中能上战场的武将寥寥无几,他们开始害怕了,不得已才停手,甚至连连称赞武威将军尽职尽力保家卫国,是国家英雄。

父亲的位置倒是稳固了,而有些人为了利益与权势,甚至连我的婚事都开始觊觎了,争破了头地想当武威将军的女婿。

直到一场比武大胜后,让许多男人望风而逃,那些嚷嚷着说心悦我,要娶我为妻的人都鱼沉雁杳了,母老虎的外号也就由此而来。

我并不在意,目的达到就行。

因为担心父亲的状况,我决定前往西北边疆的凉州城。

悄悄准备好所有东西,乔装打扮后我偷偷翻墙出府,刚要骑上马,发觉身后不远处有人,我正想着要不要把人打晕的时候,那人出声了。

“小姐,带上我吧,多个人也好有照应。”我的贴身丫鬟小秋也准备好一切所需物,拉着另一匹马等着我了。

我点点头,两人一同上马去往城门,有惊无险地出了长安城后,便开始往西北方向前进。

听父亲的信使说,凉州城挺热闹的,不比长安城差,在这做贸易的西域人还不少,那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技艺傍身。

一路上还算顺利,只是某天,出现了个意外。

这人躺在灌木丛里,身上全是血腥味。我原本不想管,感觉会捡到一个大麻烦,但看他快断气了,我不忍心,就为他治疗。

治疗伤口时我还偷偷观察了一下,此人一头的金色长发,眼眉深邃,鼻梁高挺,虽然脸部轮廓有些柔和,但不难看出是胡人的特征,生得倒是俊俏。

帮他的伤口止血完后,我便带他去一家客栈里住下休息了。

“小姐,这蛮族人咱们还是别管了,免得到时候醒了,又要惹出事来,太麻烦了。”小秋看着我嘟嚷道。

“不管人就要死了。”我坐在床边伸手去摸病人身上有没有东西。

旁边的小秋惊得大喊:“小姐!万万不可!”

“不搜身怎能确认此人身份?”我皱眉示意让小秋小声些,“要不你来?”

小秋涨红了脸,欲言又止,犹豫了一会后准备伸手去搜。

我见她这样,倒像强迫良家妇女似的,让她别动手了去找大夫。然后就搜出一把匕首和一件吊坠,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了。

我疑惑地看了看这两样物品,没看出有什么名堂,匕首锋利无比,鞘上倒是镶着一颗暗红色宝石,吊坠上的也是一颗珠宝,深绿色的,看起来都价值不菲,总觉得此人身份不简单。

我正想着要不要脱他衣服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刺青,结果这人睁眼了。

金发男子下意识抓住了我的手,见到是一个中原姑娘,他便停下了动作,刚想说话就一阵咳嗽吐血。

“伤得太重就好好休息吧。”我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血迹,见他又想吐吐不出来,可能是中毒了。

随后他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状态,我又替他擦了擦汗,过了一会他便昏睡过去,小秋也带着大夫回来了。

“伤口有些时日了,还中了毒,幸好止血得及时,再拖下去就要没了。”大夫边诊脉边摇头感叹。

“能看出来中了什么毒吗?”和我把脉结果差不多,我就是不确定他中了什么毒才找大夫看看。

“看症状可能是断肠草,所幸服下不多,先去抓药煎了,再拿一碗食醋,我施针。”大夫写出一张药方给小秋,再去施针。

随后我硬灌病人一碗醋,见那人将胃里的东西吐干净后,大夫喂他吃了颗解毒丸。过了一会病人喝下药后,身体才慢慢恢复过来,但仍然昏迷不醒。

大夫又诊脉后说毒解了,但还有余毒未清完,需要再观察几日,可能明天就会林醒。我点点头,付了诊金,大夫留下一些药和药方便离开了。

我将匕首和吊坠收起来,又给病人伤口上药包扎,做完后就和小秋回去隔壁房间休息了。

第二天我拿着早膳和药去隔壁,打开门便见到金发男子在给自己伤口换药,上半身裸露着。他抬头见到是我,洁白的脸上浮现红晕,连忙转身背对。

我也没想到他醒得这么快,门没有敲就进来了,一大早见到此场景,血气涌上了头,吓得差点把手上的东西摔了。

“早、早啊,没想到你醒了,早膳和药放桌上了,不打扰了!”此刻很想逃出房门,我飞快地把东西放桌上转身就要离开。

“那个,可能有些冒昧……能帮我背上的伤上药吗?我、我看不见……”金发男子侧头看我要走,便开口叫住。

我呆愣愣地消化了一遍他的话,随后才反应道:“啊,好……”

有些僵硬地慢慢挪到他背后,拿起药便往上涂,手在微微颤抖着,能感受到他身上炽热的温度。长这么大我除了父亲和师父哪里还这般摸过别的男子,原本他昏迷不醒还好,现在醒了这样近距离接触还是有些紧张。

两人安静了会,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。我快速涂完便把药还给他,随后又飞快地跑出房门了。

金发男子刚回头还想说些什么,只见我落荒而逃的背影,来不及出声就不见了。其实还没包扎……

我跑出来后感觉脸上有些热,便慢慢深呼吸静下心来,随后才发觉这个胡人说着一口流利的官言,这人果然不简单。

“小姐?你怎么站在这?”小秋的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。

我吓得一激灵,被打断了思考,摇摇头道:“没什么,想些东西罢了。”

“那胡人好些了吗?”小秋又好奇地问。

“他已经醒了,正在换药。最好别去打扰他。”我又不自觉地回想起刚才的场景——那人身姿挺拔,皮肤雪白,没想到看起来削瘦的外表下如此矫健……想着想着血气又涌上了脑门,连忙甩甩头试图将画面丢出脑海里。

小秋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我,见我满脸通红摇头又扶额,关怀地问道:“小姐是身体不舒服吗?”

“没有。我很好。”我又迅速摆出一副面无表情样,打算走回自己的客房。

“姑娘!”身后又传来那流利的官言,我回头见金发男子一脸紧张地看着我,便停下了脚步。

见我停留,他开口说道:“多谢姑娘相救。我叫林梦河,姑娘姓名可否告知?”

“……姓池,叫池姑娘就好。”我原本不想说,转念一想不说出来还会惹人嫌疑,况且一个胡人用的中原名,想着也许也是假名,便将名作姓告诉了他。

“池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,若池姑娘有求,在下定赴汤蹈火。”林梦河将右手放在胸前,行了个抚胸礼。

我拱手回他,谦逊道:“举手之劳,何足挂齿?林公子能活过来,全靠自身体质过人罢了。”

“若不是姑娘将我带来疗伤,恐怕此时在下早已成尸骨了。对姑娘而言无足挂齿,对我而言是救命之恩,不敢轻视。”林梦河低下了头,金发随着他的动作从背后贴着肩膀垂落到胸前,看起来柔软又丝滑,让人想摸一把试试手感。

我缩了缩手指,静了片刻又说道:“我们等会就要启程了,林公子,就此别过吧。”

他有些惊讶地抬头问道:“你们要去哪?长安城?还是西北的凉州城?”

小秋想开口回答,我拉住了她后对林梦河露出礼貌地笑容:“此行是游玩,去哪里都好。”

“我要去往凉州城,如果姑娘也想去,此路我熟,可以一同上路。”林梦河对我露出灿烂一笑。

见他人畜无害的样子,又主动告知目的,我有些放下心来,便问道:“你去过凉州城?”

他见我感兴趣,又笑道:“我啊,是从凉州城到长安城做生意的,这路我可走过不少回,那凉州城很美,不比长安城差,可好玩了!还有许多长安城里没有的东西!”

“那公子先把伤疗养好,我们再一同上路吧!”有免费的知客跟着,不带白不带,一路上为了问路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了。我这么想着也有些心情愉悦,点了点头。

“那太好了,路上多个照应也好。”林梦河又开始有些紧张地挠头,“池姑娘有见到我身上带着匕首和一个吊坠吗?”

“啊,我看见是掉落在你旁边的便替你保管了。”我睁眼说瞎话地让小秋去拿东西出来,“下次不要丢了,看起来对你挺重要的。”

他接过东西对我点点头:“多谢姑娘。”

此后我们在客栈呆了几日,林梦河的体质比寻常人要好,伤也好得快,基本能坐车上路了。我为了方便多带点东西,就买了辆马车和许多粮食,准备启程。

林梦河偶尔会找我说说话,告诉我他受伤的缘由——那天他带商队回凉州城,路上遇到劫匪,为了逃命失足掉进灌木丛里晕了过去,好在劫匪没追来,但财物两空了。

说到后面,他那一双碧绿的眼睛亮亮地看着我,傻笑道:“是我发现了我,还救了我,一定是天神的旨意……”

我愣了一会,发现听不懂他后面说的话了,但看他的眼神感觉很奇妙,于是别过脸岔开了话题:“明早就启程,公子早点休息,我们也好早些上路。”

结果第二天早上我敲门好些时候了,他还未醒来开门,昨天说好了要早些启程的!

“林公子!再不起来我可要走了!”我有些用力地拍拍门,站在门口又等了一会。

门内传来有些慌张的脚步声,林梦河急忙打开房门:“对不起对不起,睡过头了!”

他衣衫有些凌乱,头发也没扎好,我皱眉看了几眼后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子。

弄好后抬眼看他脸颊有些粉红,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,连忙收回手转身下楼:“走吧。”

身后的人应了一声便跟着,小秋也收拾好东西搬上了马车。三人一路上轮流驱车,越往西北,越是寒冷。

我对林梦河还是有些警惕的,好几次背着他去问土人地方和路,在确认几次位置没走错后才渐渐放松。

某天赶路的时候,突然冲出来一位女子,飞快地跑到我马车面前,着急地喊着一口听不懂的话语。

我立即停住马车,眼看她要跪下来哭喊,又急忙下车去扶她:“别急别急!慢慢说……”

结果那女子开始拉着我的手就要跑,我才发觉她力气不小,跟着她走了几步才摁住她。

小秋从车里出来看见这一幕也飞快地跑到我面前掰开那女子的手:“怎么了怎么了?你要拉着我家姑娘去哪?”

女子依旧很着急地在说着我听不懂的话,我刚想安抚她冷静下来,却听到四面八方传来许多脚步声。见小秋被女子缠住,我临机立断拔剑刺向那女子,女子立马松开了小秋,连连后退跳出我的挥剑范围。

我不敢恋战,和小秋一同转身要回车上,却听见树林处传来“嗖嗖”的声音,紧跟着两道“黑线”飞快地向我们射来。我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,本能地拉住小秋闪身往后退,下一秒就听到了马儿们的悲鸣。

两支重箭分别直直地插进了两匹马的脖子里,它们挣扎着往前几步,整个车舆也跟着它们抖动,随后口吐血沫倒在地上不动了。

能从几十米开外射出速度如此快地重箭,此人身手不凡,恐怕是个大麻烦。

我有点奇怪林梦河怎么还不出来,但眼下情况不容我再多想了,四周窜出来十几个劫匪把我们团团围住,有些自信满满地冲上前想要把我们拿下,无一列外地被我们给打趴了。

见我们有些底子,一时间所有人都不太敢上前,也不出声。我正想要快速突出重围的时候,又一支重箭朝我头部射来,我连忙用力蹬一脚眼前和我打斗的小贼,借力做了个后空翻躲开。重箭半截入土,我还有些后怕,要是躲不开这可真得整个脑袋都穿了。

“好!”突然后方远处传来一阵掌声,随后笑道,“三弟啊三弟,你这倒是有点不懂得怜香惜玉了。”

我与小秋一齐看向声音来源,那男子苍髯如戟,面挂笑容,身形比小贼还魁梧些,骑在马上缓缓向我们靠近,停留在包围圈外。

随后林子里的人才终于现身,只见此人身着黑色圆领袍衫,手里握着一张弓,从另一棵树上轻轻一跃,落在我头顶的树枝上,两眼向下冷冷地盯着我看:“跑了一个。”

这种被人俯视的感觉有点不爽,我没抬头看他,只想着要怎么逃脱才好。身体似乎使不上劲了,那个女人有可能在我们无意中下药了。啧,林梦河……如果要是能再遇上他,一定要好好打他一顿!

“跑了就跑了吧,跑了一个也不会怎么样。”骑马的男子将女子抱上来,漫不经心道。

“能从我们眼皮底下跑走,想必身手在我们之上……”握弓的人似乎像是看见了什么,直接跳落到我面前,双眼定在我腰间的木吊坠上,一句话也没说。

我侧过身子,后退了一步,小秋则挡在我面前,隔开了那人的视线。

这木吊坠是我自己雕刻的,共有四个,虽然不怎么好看,但承载了重要意义。当初父亲领旨后便要立即出发去往凉州平定胡乱时,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,我匆匆忙忙拿起一个跑去门口给他,很多话还没来得及对父亲讲,他便笑着摸了摸我的头,收起木吊坠离开了。

“我们人这么多,也不怕那一个了!”骑马的男子见他盯着我看,又笑道,“怎么?三弟若是喜欢,带走也行啊!”

被叫三弟的男子冷冷地撇了一眼马上的人,转身叫小贼收拾东西,不再说话。

这两人虽然称兄道弟,但看起来关系似乎并不好。我正想着,突然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。

醒来就是身处牢笼内,发觉身边有人,转头便对上一双碧绿的眼瞳。

“池姑娘,你还好吧?”那人见我醒了,对我露出灿烂一笑。

我瞬间就火冒三丈,对着他就要拳打脚踢,可手脚都被绑住了,药效也还未过去,只能像一只垂死挣扎的鱼扭动着身体。

见此场景,身旁的人忍不住小声笑道:“池姑娘见到我,用不着这么激动吧?”

“松绑!”见他还幸灾乐祸,我更是气得血压升高,用头撞了他肩膀一下。

林梦河将我扶正,又小声在我耳边说道:“那你可不能打我,那种情况下我都来不及喊你,只能先跑了,那个射箭的可厉害着,我差点就要被他抓住了,不然咱仨都被抓了谁来救我们你说是吧?”

说完,他便对着我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。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边,我感觉有些痒,就稍微躲远了点,随后狠狠地瞪他一眼,抬起双手小声道:“快点!有人要来了!”

林梦河又笑着点头,拔出匕首割开我身上的麻绳。

此时牢外走来了一个小贼,见到林梦河立马就想大喊,刹那间一道银光在空中闪了一下,那人还未出声就倒下了,喉咙上正插着一把匕首。

我第一次见林梦河出手,微微惊讶后便不再多想,立马去拍醒小秋,替她松绑。林梦河则去搜小贼的身,找出来几把锁钥。

我刚走到他身旁,他便将小贼的刀递给我。

“不清楚是什么地方的锁钥。”林梦河翻来覆去看了看,看不出什么,“或许还关押着别人呢?”

“这匪帮规模似乎挺大,官府不管吗?”我颠了一下手上的长刀,才发现这是官刀,立即明白这土匪寨为什么没人管了。

林梦河站起身,往外走去:“这儿天高皇帝远,当官的总想贪点财。”

“好像有三个当家,老大老二那功夫,单个比比不上池姑娘你厉害,但两人配合默契,有点难以攻破。老三才是最麻烦的,那身手,当什么不好,当劫匪也够奇怪的。”

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看着我,戏谑道:“那个老三貌似对你有点意思啊。”

“……他对别的东西感兴趣而已。林公子似乎知道得消息挺多。”我也停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他。

见我不信任他,他挑了下眉,解释道:“好吧,之前行商我就是被他们劫了,找官府也没有用。”

“你一个人跑这么远啊?”我双手抱胸,还是不太信他。

“骑马呀,我人掉了,马也跑了。”

两人互相盯着对方,沉默了一会。

我半信半疑还是点了点头,眼下情况最好先离开再说:“那女子似乎不是什么善茬,最好不要碰到她的手。”

林梦河也点点头,三人听着附近的动静小心翼翼地往出口走。

一路上却畅通无阻,我觉得太过顺利,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强。快到出口的时候,见门口站着个人,三人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。

门口那人没有要出手的意思,林梦河开口道:“三当家,有话直说。”

三当家盯着我说道:“我也去凉州城。”

“……”身旁两人一齐看着我,我不禁觉得头疼,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去凉州城?

“这寨规模大,你们三个人难逃出去,我被丽娘子下了毒,需要解药才好带你们离开。”

局势瞬间反转,原本还苦恼怎么对付老三,现在看来胜算大了不少。

于是我们三人与他达成了合作,配合他在粮仓附近纵火。

我不想这么多粮食都烧了,太浪费了,主要目的是引丽娘子与二当家出来看。

“那两个女的跑了!”

“粮仓那走水了!快!救火!去禀告丽娘子他们!”

我与林梦河在半路上挡住丽娘子和二当家,三当家阿辞则去偷解药。

计划进行很顺利,只是丽娘子和二当家发现不对劲,两人一齐联手,一时难以拖住,只能祈祷阿辞已经将解药偷出来了。

东边的马厩突然升起一束烟花,有人以为马厩那边有同伙,于是立马往东边跑去。

我与林梦河见到那烟火,便知道阿辞与小秋成功了,不再与这帮土匪纠缠,将粮仓那摸来的一袋面粉撒到他们面前,随后往西北方向逃离。

四人顺利逃出土匪寨,还顺走了一车粮食。连夜逃到下一个城镇,待阿辞说暂时没有危险后,悬吊着的心才放松下来。

剑没来得及找回,官刀又不能随便亮出来,我只好用布裹着官刀。

阿辞走到我面前,递过来一把小刀:“拿着防身。”

我看了他一会后才将小刀收起,问道:“为什么想去凉州城?”

我原以为他会与我们分道扬镳,没想到他一直与我们同行。

“参军。”阿辞抛下这句话后转身不再看我。

“阿辞这身本领去参军,恐怕突厥人又多一个强劲的对手了。”林梦河把手搭到我肩上,笑着说道。

我用看傻子的眼神撇了他一眼,将他的手拍开:“你就不怕了?”

“我无所谓。”林梦河摊手。

我:“我倒是很好奇,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

“不是和你说了吗?我只是个普普通通做生意的。”林梦河一脸无辜地看着我,委屈道,“你是我的救命恩人,好歹也一起出生入死过,怎么倒开始怀疑我了?”

“我身上也流着汉人的血,在凉州城,胡人与汉人通婚是常有的事。”

林梦河说着说着就拉起我的手,含情脉脉地看着我:“中原不是有句词叫以身相许?在我们那报答救命之恩也可以以身相许……”

小秋立马拉着我远离他,喊道:“去去去,我家小姐可不需要!”

“真的不考虑一下吗?”林梦河笑着眨眨眼,那浅色的睫毛在阳光下好似泛着光,撩动着我的心弦。

“别开玩笑了,准备一下就启程吧。”我没有回应他,转身回到马车里打算睡觉。

七日后,终于赶到凉州城了。

看着那高大的城墙,我的心情不禁开始激动起来,可以见到父亲了!

进城后,阿辞便与我们分开,主动去往军队报名,林梦河还跟在我身后。

“池姑娘打算在哪落脚?”

“不回去你的当铺看看吗?关于被劫财物损失这种情况?”我有些不耐烦,只想赶紧让他离开。

林梦河对我露出灿烂一笑:“我这不是更担心池姑娘只身一人嘛,万一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盯上可不好了。”

我回头将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,林梦河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,举起双手说道:“我是真心关心池姑娘,你怎么还在怀疑我?我要是心怀不轨早就在路上动手了还用得着在这吗?”

我敷衍地点点头,依旧看着他,林梦河被盯得有些心虚,只好说道:“你是我救命恩人……”

“恩你不是早就报了吗?我们俩也没什么关系了,林公子,有缘再会。”我对他拱了拱手,带着小秋转身离开。

将军府。

父亲听到我独自来到凉州城,立即出门迎接我,严肃道:“你这么做实在是太危险了!”

我低着头,乖乖挨训。

等父亲教训完后,见我十分疲惫,语气软了下来,问道:“累不累?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状况?”

我对父亲笑着回答道:“见到爹就不累了。对了,路上有个土匪寨,被抢劫了,但好在有贵人相助。”

父亲立马拉着我上下左右看了一遍:“没受伤吧?我等会让小雨带队去把那土匪窝端了!还有,得好好地感谢贵人才行。”

我想起那一头金发的贵人,微微地叹了口气,点点头回应父亲的话。

“怎么了?还叹气,你爹我说错话了?”

“没,女儿有在好好听话。”

“你要是好好听话就不会站在这了,来这里我必须得听从我的命令!知道了吗?”

我立即点头如捣蒜。

随后父亲问了几句话后,又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你娘呢?她怎么样了?”

“娘身体好着呢……”

“你这遭跑一趟你娘都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了,她早就写信告诉我了,你这个不省心的!”父亲佯装生气,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,随后让我回房休息去了。

我在凉州城里待了半月,天天往军队里跑,几乎军队里的人都认得我的样子了,偶尔我还逮着一些会说胡语的学一学。

在军队里我还见到了阿辞,他凭着高超的射箭技术与身法,加上剿匪有功,成了副校尉。见他一个人训练的时候我还找他谈过话,问他为什么想参军。

“将军有恩于我。”他面无表情地回答道。

“你早就猜到我是将军的女儿了?”我想起那会被劫财时,他见到吊坠的情形。

“那吊坠我在将军身上见过。”他如实回答,但不愿详说将军于他有恩的事,我也不再过问。

中秋佳节,我在街上见到了林梦河。

“池姑娘好久不见~现在有空吗?”他一如往常的落括不羁,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。

“怎么?家里没生意闲得很?”我早就查过他的身份了,凉州城并没有叫林梦河这位普通商人。

“别这样说话嘛,你来凉州城这么久了我还没带你玩过,我可知道许多好玩的,来!”他直接搂住我的腰带着我上马,伴随着“去”的一声,马便开始奔驰,小秋在身后叫喊着。

“你要带我去哪?”我有些发懵,但凭感觉他没有坏心思,也就随着他。

林梦河不回话,大声对小秋喊道:“晚上自然将你的小姐完好无损地送回来!”

我一路上都在想他有什么目的,结果他还真只是带我吃吃喝喝玩。

在这过中秋节,比在长安城过得好玩多了,起码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目光。

林梦河带着我骑马,来到一处广阔无垠的草原。

我俩静静地观赏着天边的星河,等待第一轮烟火绽放。

“来,挑一个尝尝看。”林梦河突然拿出一袋月饼,递到我面前。

我挑眉叉腰看着他,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林梦河以为我不信任他,随即拿起一个月饼吃了起来:“没毒!我害你干嘛?”

我随便拿起一块月饼,在林梦河期待的眼神下咬了一口。

原以为是甜月饼,却咬到一块肉,有点咸,但味道还算不错:“你们的中秋月饼是肉馅的?”

林梦河却开心地笑了起来:“一挑就中了,你的运气真好。”

我被他的笑容感染,心情也愉悦了起来,笑着问道:“嗯?这又是你们那边的习俗?”

“吃到有肉的月饼,被叫作福星,会为大家带来幸福。怎么样?味道如何?”林梦河低着头凑近,见我心情不错,翠绿的眼眸如温润的玉,闪着微光。

“好吃吧?我做的月饼!”

我掰开另一半,递到他嘴边:“那你可得沾沾我这个福星的福气了。”

林梦河突然害羞了起来,没敢直接张口吃,拿着我递过来的月饼,咬了一口,随即皱眉道:“唔……有点咸。”

“啊对了,我还有桂花酒!”他从鞍袋里拿出一坛酒,开了封口,递到我面前,“要喝吗?我娘酿的。”

“有时候不看外表,你倒真的很像汉人。”闻着那桂花的清香,我无奈地笑了笑,接过那坛酒,喝了一口,十分香甜醇厚。

“我身上也有汉人的血。”林梦河坐在草地上,拿出那镶嵌着绿珠宝的吊坠看了一会,然后又抬头望着天空,“我爹他十分爱看星星,每次我抬头看见这些星河,总会想到他。”

我第一次见他情绪低落,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于是坐在他旁边,把桂花酒递到他面前。

林梦河对我笑了笑,接过桂花酒后也喝了一口。

两人又安静了下来,听着草原上的风声与虫鸣,闻着桂花酒的清香,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,我渐渐开始放松,感觉这样也很不错。

待月亮升起,星河便消失了,一轮巨大的圆月挂在漆黑的天空上,洒下洁白的光。

旁边的林梦河却红着耳朵看着我。我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表情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“没什么……”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,又突然开口,“我有一样东西送你。”

林梦河拿出一对赤玉耳环,眼神有些闪躲,犹豫了许久:“……我帮你戴上吧?”

我愣了一下,以往我都很少戴耳环,也很少去打扮自己,在长安城的话还有娘叮嘱着,来到这就天天只扎马尾不再去顾虑什么,我的小秋今早还想劝我打扮一番,我嫌麻烦就不弄了。

见过送金银珠宝的,也见过送刀枪剑戟的,这还是第一次见有男人送我耳环的。

想起林梦河这个大个子在女人堆里选首饰,突然笑了起来。

见我笑了,林梦河更加慌了,通红着脸解释道:“我就只是觉得这个你戴起来会很好看所以我……”

“没事,难为你这般有心了。”我笑着将耳环戴上,“谢谢。”

“当然……原本就很好看。”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,喃喃自语。

我听清了他的话后感觉有些不好意思,仿佛他的视线带有温度似的,连带着我的脸颊也热了起来,转头不再看他。

林梦河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无意间说出来的话,也不敢再看我了。两人一同望着灯火通明的凉州城。

待烟花绽放,能隐隐约约听到城里人的欢呼声,我的心情也不禁愉悦了起来。

如果没有战事,或许还真想和林梦河当一位好朋友。

看完烟花后,这时城里更热闹了,我与林梦河又玩了一会后,他才打算送我回去。

“我娘估计也在家等我了,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
在喧闹的大街上与林梦河骑马,好像能够听到身后人的心跳声,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早知道就不坐前面了,总是很在意他的举动,可他这种高个子不坐前面又看不清……所以为什么只有一匹马?

我正胡思乱想中,感觉马走得十分慢,转头要开口说话,他却先我一步喊道:“小池。”

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,伴随着桂花酒的清香,令人陶醉。

我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:“什么?”

“我可以叫你小池吗?”

我点点头,表示同意。

“好,你也可以叫我阿河。”

我看不见林梦河的表情,但从语气中能感觉他十分愉悦。

又听到心跳声了,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。

吵闹的人群中突然站出来两个人,挡在我们面前,我见是小秋和阿辞,愣了愣后,打算下马。林梦河却两手抓住马鞍,将我困在他怀里。

我:“?你干嘛?”

我回头见他冷着脸,他又立马换上笑容,对我微微摇头,没有说话。

“小姐,该回去了。”小秋见我没下马,催促道。

“你是哪家的小姐?”林梦河突然开口问道。

我不明白林梦河为什么问这个,从他送我回家的方向上来看,明显是知道我身份的。

见我皱眉转头看着他,他又笑了:“好吧,问这个显得有些傻。”

他的声音不大不小,正好能够我听清,在另外两人眼里,我俩看起来就像是在说悄悄话。

“小姐,将军在等您。”阿辞冷着脸喊道。

我拍了拍林梦河的手,他听话地松开马鞍,我才能够下马,随后向他们走去。

“小姐,你这耳环什么时候买的?真好看!”小秋在一旁笑着说道。

我也对她笑了笑,不打算回她的话,要是让她知道是林梦河买的,她不得吓得要扔了。

“我爹那边……”

小秋:“将军在等您吃饭呢,见小姐没回来,让我们出来找。”

我有些忐忑不安:“他什么表情?”

小秋摇摇头皱眉道:“不好说,小姐等会还是撒娇保命吧。”

完了完了完了。我立马又买了几盏好看的灯笼,月饼也买几袋,加快步伐往将军府走。

果不其然,父亲还是有些生气了,听到我和一名男子独自去玩,脸色变得更黑了。

“他叫什么?”

“林梦河……”我坐在他身旁看着一桌子的好菜,不敢乱动。

父亲沉默了一会,听到我肚子在叫又皱眉道:“怎么?那小子没给你吃的?你们幽会去哪玩了?”

“爹,不是幽会,只是单纯的朋友一起去玩而已。”我觉得有点头大。

“唉呀!女儿长大了,爹管不住了……”

“爹!真的只是朋友一起玩而已,我跟他没什么,你不要再乱想了!”我拉着父亲的手,无奈道。

“好吧好吧,爹跟你说一句,这里不像长安城,太多不明身份的人了,在长安城你看不上那些男的,在这里你更要擦亮眼睛,你能明白爹的意思吗?”

“……女儿明白。”

三冬临近,蛮族人又开始频频骚扰边境了,这次倒令父亲十分头疼,那些蛮族人仿佛知晓军队的位置,用游击战术搞得军里人十分疲惫,于是大家纷纷开始怀疑内鬼是谁。

我为此也忧心忡忡,父亲的手下都十分忠诚,我猜有人混入军中窃密,于是坐在父亲的书房里打算守株待兔,军营那边则是小秋守着。父亲不愿我涉险,我也只能瞒着父亲用这种笨办法。

看着面前的沙盘守了半夜,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,听到轻微的风声。

我立即清醒了,在墙角站好,等待着那个内鬼上钩。

见他从窗外翻进来,站了好一会,也没有下一步动作,我等得不耐烦,便向他出手。

这人武功在我之上,却没有要对我出手的意思,只是躲着我的拳掌,在房里来回跳动。

这样的举动反而令我更加恼怒了,加快了出拳的速度,而那人却依旧柔韧有余地躲闪着,随后看准时机抓住了我的手。

我正要抬腿踢开他,他又抓住了我的膝盖,劲太大,一时挣脱不开。

“抱歉。”听到一声熟悉的嗓音后,我愣了一下,没来得及反应过来,那内鬼已经来到我身后,将我打晕了。

迟早要抓住林梦河打一顿,这次我说真的!

醒来后见父亲和小秋围在床边,我揉了揉脖子,倒吸一口凉气,下手真的重。

“醒了?”父亲黑着脸,声音变得十分威严。

我不敢看他,怕他真的要把我扔回长安城,偷偷瞥了一眼小秋,小秋给我回了一副自求多保的眼神。

“你这蠢脑袋想这种笨办法!你真的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是吗?!”

父亲那嗓门一吼,吓得我浑身抖了抖,将被子往头上盖,露出两双眼睛小声回道:

“对不起,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,我会好好听话的。”

父亲见我露出敬畏的眼神,语气一时软了半分,却还是严厉道:“……再有下次,就给我回长安城好好待着!”

说完转头对小秋吩咐道:“好好照顾她,再出现这种事,你就别想再呆在她身边了。”

这句话也同等于对我说。小秋从小就照顾我,我待她如亲姐妹,这下做事前我真得要考虑考虑小秋了。

父亲坐了一会,看了看两人,随后一脸严肃地起身离开了。

小秋见父亲离开,坐到我床边拉着我的手一脸庆幸道:“还好小姐没出什么事,不然将军和夫人该怎么办呀?”

我垂下眼眸,思考着该不该告诉她是林梦河闯入的书房。

小秋见我愁眉苦脸,露出安慰的笑容说道:“昨夜在军营抓到了人,小姐的计谋也并非完全落空。”

我愣住了,难道不是林梦河吗?不对,他闯入了书房,不能够摆脱嫌疑。

左思右想也不明白林梦河到底是为了什么,想起之前还对他有些心动,此刻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,美色误人!

被背叛地滋味,我可算是尝到了,以后还是听爹的话,别太轻信别人。

我身上并没有受伤,但父亲依旧让我在房里呆了一天,说是让我自己面壁思过。

第二天我就闲不住了,跑去军营想看看抓到的是什么人,但也只能想想了,父亲叫他们不必听我的话,我只能无聊地呆在军营中看一堆男人训练。

回城的路上却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,正愁不知道上哪找他,见他行色匆匆没发现我,悄悄跟在他身后,看他想干嘛。

跑进了一个拐角,我正要探头看,结果被人蒙住了头,又是两眼一黑,晕了。

醒来的时候十分头疼,我呆呆地望着黄白的帐篷顶,许久才缓过神来,人躺在地毯上,手脚都被紧紧绑住了,有点麻。

随后进来了一位女子,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。那位女子一头的金色长发,眉目相当眼熟,让我不禁想起林梦河。

“快点!”后面进来的男人用突厥语催促道。

那妇女喂我吃了点东西后就离开了,我能见到帐篷外有六个模糊的人影把守着。

吃饱了人就容易犯困,我躺在地毯上快睡着了,听到帐篷外有两道争吵声与四个人的脚步声正在靠近,干脆直接闭上眼装“死”。

“可我的安答被抓走了!你说过会救他的!”

“你的安答我会另想办法去营救,你知道这个机会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吗?我需得谨慎一点再布置计划,否则稍有差池我们将全军覆没!你得考虑清楚了,是你的族人重要,还是一个安答重要!”

“她也不一定就是苏池!凉州城那根本毫无动静!”

此时我无比庆幸自己学过突厥语,要不然也不会听到这样的消息。

“闭嘴!”

门帘被揭开后,两人的争吵声也停了下来,见我还闭着眼一动不动,有个人上前踢了踢我。

我皱眉睁眼假装刚睡醒的样子,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两人。

“你叫苏池?”另一个男人蹲下来,用不太流利的官言问道。

我摇摇头皱眉回道:“我叫小秋。”

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,目光变得凶狠,蹲着的男人掐着我的脸威胁道:“我劝腻憋刷花羊!”

我听着就很想笑,心想着还不如说突厥语,这官言听着比突厥语还难懂。然后又艰难地摇摇头说道:“没有……我真的叫小秋。”

下一秒就被扇了一耳光,感觉耳边嗡嗡响,脸上火辣辣的疼,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腥甜。

“既然不是苏池,那也没什么价值了。”那男人开始拔刀,打算将我杀了。

另一旁的男人制止道:“等一下,这是苏池的贴身丫鬟,应该会知道点有用的信息。”

两人又看了我一眼,拿刀的男人喊道:“把林梦河带上来。”

林梦河被人压着进来,跪在两个男人面前,见到我趴在地上,眼里闪过一瞬惊讶,随后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。

拿刀的男人抓着我的头发,往林梦河面前推了推,问道:“这是苏池吗?”

顾不上对林梦河生气了,我此刻十分想给他打信号,告诉他不要点头。

林梦河看了我一会,眼神中带有隐忍与心疼,摇摇头回答:“不是。”

我松了一口气,男人却将我的头狠狠地往地上摔:“不是你还认这么久!”

林梦河握紧拳头,闭着眼不敢再看我。

“当时这个女人跟在你身后,你知道她是谁吗?”

男人又抓着我的头发,将我的脸抬起来面向林梦河。

此时我感觉头有些晕,头皮也被扯得很疼,但始终没有发出声音。

“……”

那男人见林梦河没反应,拿起匕首就往我肩上扎了一刀,温热的血立即涌出,染得我衣服暗红。

这种刀伤我早就习惯了,虽然很疼,但还是一声不吭。见林梦河一脸心疼内疚,我的心也不禁痛了起来,原本是自由又灿烂的人,此时却苍白着脸,无可奈何。

为什么我还会对他心疼?明明是他背叛了我。

“既然不认识……那就杀了扔去喂狼。”

“等等……只要别伤害她们,我会加入的。”林梦河低着头,眼圈泛红,又看了我一眼,随后起身跟着另一个人离开了。

而我被人抬到另一个帐篷里,每天都要忍受伤口的疼痛,还要被鞭打,他们企图想从我嘴里挖出点有用的情报,除此之外,吃吃喝喝倒是一点都没问题。

不过那个金发女子我倒是十分好奇了,毕竟每次送吃喝的都是她,越看越眼熟,怎么看都有几分像是林梦河的模样,我猜有可能是林梦河的亲人。

某天晚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,等到金发女子送吃的来之后,开始大吵大闹,才终于让我去解决生理需求。

金发女子能听懂官言,扶着我往无人处走去,这里的草长的很高,躺下来也不会被人发现。

双腿终于能够自由了,我活动了一下,见身后的两个侍卫还盯着我看,我不禁恼了,让他们转过身去。

金发女子转头用突厥语传达,他们犹豫了一会便乖乖转过身去了。

我给金发女子使了个眼神,两人配合敲晕了他们,把他们的刀拿出来割断麻绳,随后我拿着刀跑远一点的地方解决完生理问题后,拉着金发女子打算去马厩边牵一匹马就跑。

结果突然窜出来两个黑衣人二话不说就要抬着我走,我不敢出声,便和这两人交手了。

才刚出手就听到小秋小声说道:“小姐!是我们!快跟我们走!”

终于顺利逃脱了。此后父亲便立马派兵,与林梦河他们里应外合,灭了突厥。

西北大捷后,我因受伤发烧一直昏迷不醒,父亲连夜赶回长安城找我的师父为我治病。

醒来后我便听到林梦河失踪的消息,我十分担忧,执意要去凉州找他,被娘亲拦下了,父亲见我食欲不振,答应我派人去找林梦河。

几天后,金发女子过来看我,告诉我她就是林梦河的娘亲,见她脸色也不好却来安慰我,我也只好好好养伤,不再胡闹。

阴历除夕。

没有林梦河的消息。

我要与父亲娘亲去皇宫守夜,听着那些文人玩诗词歌赋昏昏欲睡,然后皇上突然提起我的婚事,这下好了,吓得整夜睡不着。

也还好只是提起,并没有下旨确定,但皇上有意让我嫁给五皇子,提了一嘴五皇子如何英俊潇洒,才华横溢……

我左耳进右耳出,没敢点头也没敢摇头,皇上见我没反应,此事也就作罢。

守夜到第二天清晨,我直接睡到中午才醒,还是做噩梦被吓醒的。

自从回到长安城养伤后我还没出门逛过街,此刻十分怀念酒楼的茶点。父亲也非常同意我需要出去走走,于是我便开开心心地打开房门,结果被娘亲拦住了。

“每次都要我说你,你就不能打扮打扮再出门?”娘亲拉着我回房,给我换上朱红半臂窄袖袄,搭着银红半身裙,显得娇憨可爱,十分活泼。

我不敢反抗,只好任娘亲把我当人偶似的摆布着,在梳妆的时候,我见到那赤玉耳环,二话不说就要戴。

“你怎么老戴这个?跟发钗颜色不搭,换一个。”娘亲伸手就要取下来。

我捂着耳朵说道:“不行,我就喜欢这个,发钗换个颜色不就好了。”

“行吧行吧。”娘亲只好随我。

出门的时候还让我披着棉斗,怕我受寒。我跟娘亲父亲挥挥手,迈着愉快的步伐去逛街。

昨日下过雪,街上却还是热闹的,我见有傩戏,便凑过去看了一会,随后前往酒楼。

上楼时经过一桌,听到桌上的人在大声议论我,我停下脚步好奇地听着。

“昨夜皇上有意撮合五皇子和那母老虎……”

“天呐,五皇子那么好看温文尔雅的人,母老虎哪里配了?”

“要是五皇子被母老虎那暴脾气折磨,啧啧啧,太惨了太惨了。”

小秋听到这句话气得就要上去打人,我倒不恼,拦住小秋后转身上楼去了。

“小姐!他们怎么能这么议论!府里人都知道小姐是个温柔讲义气的人,他们太过分了!”

“随他们去吧,最好把这事搅黄,我也就不用愁了。”我喝了一口茶,感觉热度传递到四肢,暖和了点。

我与小秋一起坐着,看着楼下戏台上的人咿咿呀呀地唱着曲,正到高潮之时,一道男声打断了我的注意力。

“姑娘,酒楼没有座位了,姑娘可否愿意让这位公子与姑娘同桌?”

我抬头撇了一眼,拒绝道:“不行。”

见他们还在停留,小秋也不耐烦地挥挥手:“我家小姐说了不行,听不懂?”

那公子摇摇头笑道:“长安城里人人都说苏将军的女儿如狼似虎,凶神恶煞,如今……果然百闻不如一见。”

“看够了?”我又撇了他一眼,那公子一身锦缎,看起来荣华富贵的,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,这么没礼貌。我没再理他,起身离开了。

真是扫兴……

我又在街上逛了逛,经过一家首饰铺,便进去看看,然后随便买了一块最贵的玉镯,打算送给娘亲。

消费买来漂亮的东西,果然会让人心情愉悦,我突然有些懂娘亲为什么喜欢给我买金玉首饰了。

我又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家,将刚才不开心的事抛之脑后。

今日还是没有林梦河的消息。

第二天早上梳妆,我见桌上多了个盒子,打开一看,是一条白玉手链。

在跑遍了长安城的首饰铺后,我也只是得知是一位金发公子买的。

我拿着手链开开心心地跑出铺子:也就是说,林梦河还活着,而且他知道我在干嘛。

结果刚跑到大街上,没来得及刹住步伐便撞倒了昨日那位公子。

我也摔倒在地上,还没来得及起身,他身旁的随从便立马大喊一声:“大胆!”

我:……………这声大胆很像在皇宫里经常听到的声音。

我愣了一下,还没反应过来,身旁的小秋就开嗓了:“怎么跟我家小姐说话的!”

我立即拦住小秋,对她摇摇头,跟那公子道歉后又连忙跑回家了,中途还随手买了支发钗。

晚上。

我躺在床上没睡着,一方面是激动,另一方面是我想抓住林梦河。

结果失眠到了早上,什么都没发生。

我有些心灰意冷:他也许是不想见我了……可为什么还要送我手链?既然不打算见面了,那没必要给我这种念想。

我看着那手链越想越气,直接跑到院子里,把它扔进池塘去了。

池塘上那薄薄的冰直接裂开,池低太黑,我看不清掉到哪里。

小秋见我将手链扔了,有些诧异:“小姐怎么把它扔了?难道不是林公子送的吗?”

“既然不打算见面,那没必要留着这个了,看着心烦!”我感觉不够泄气,又抓起一把鱼食扔进去,喊道,“他就是个胆小鬼!不配住在我心里!”

“我干脆直接嫁给五皇子算了!明日我就进宫跟那老皇帝提婚!”

扔了几把鱼食后还是很生气,想起耳朵上戴着的赤玉耳环,取下来后犹豫了一会,抬手就扔进池塘。

小秋看傻眼了,问道:“这耳环不是小姐自己买的吗?”

我:………………

我立马就后悔了,可这池塘太深,我又不会水,只好叫人捞上来。

然后我坐在池塘边看着那碎了的耳环和手链,发呆了许久。

娘亲父亲怎么劝我都不肯回屋,我面无表情地开口道:“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吧。”

夜深露重,我让小秋给我备上桂花酒后让她离开了。

这桂花酒没有那天的香甜,只觉得很辣。

在池塘边待了一天还喝了酒,我成功受寒发烧了。

今日还是没有林梦河的消息。

在床上躺了几天,等病痊愈后,我又上街看看,却遇上了迎接礼队。一群人在礼队旁围观,想看看是哪国使臣到来。

“听闻今日来的是汗国,他们的可汗要在这过年,可这都过了正旦七日了。”

“好像是因为路上的积雪太厚了,耽搁了时日,也没办法。不过这次是五皇子和小公主迎接。”

“皇上这个想法太明显啦……但是能目睹五皇子的风采,这一趟等待来得值!”

“小公主倾国倾城,太可惜了,听说可汗是个驼背羊髯……”

“怎么会?不是位金发弱冠吗?”

这句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,但人太多了,我轻功跳上屋檐,打算目睹一下这位可汗的容貌。

结果那轿子遮得严实,啥也看不见,失望地收回视线,打算回府。

回到府里便收到皇上的邀请,让父亲和我入宫参宴,我有着不详的预感。

为了欢迎汗国的可汗,皇上设宴迎接,我跟在父亲身边见那些官员来回客气敬酒,百般聊赖。

可汗确实是位金发弱冠,看着十分年轻,意气风发,小公主见了一眼就心生欢喜,这倒是皇上十分乐意见到的结果。

可惜看不清可汗对小公主是什么态度。

小公主身旁坐着五皇子,那五皇子就是之前在街上撞倒的公子,还好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。

我想着想着就抬眼往高座上看,却正巧撞上了五皇子的视线。

……五皇子温文尔雅,不会记仇吧?

“听闻苏将军剑术刀法了得,其子深得真传,本汗想领教一番。”那可汗看了我一眼,突然站起身开口,整座殿立马安静了下来。

全场目光在可汗、将军和我之间徘徊,父亲从容不迫地起身说道:“我的剑术刀法是杀敌的招数,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地舞刀弄剑,可汗若是想领教,明日可前往武场比试比试。”

可汗两眼放光,笑道:“好!就这么说定了!”

大家见可汗没有别的意思,心头上的大石也就落下了,继续开开心心地饮酒欢歌。

这下是三道目光落在我身上了,尤其是小公主那眼神,像是要把我千刀万剐似的。

几杯酒后,那些视线依旧没有移开,我被盯得头皮发麻,与父亲说要出去走走,他点点头同意了。

皇宫里的花园从小就逛腻了,我坐在秋千上,看着那弯弯的月牙,开始走神。

林梦河,你究竟去哪里了?

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,热度退散后,感觉有点冷,打算起身回去看看父亲。

迎面却走来一个侍卫,挡在我面前,我心想着哪个没眼力见的不让路,抬眼一看就愣住了。

即便是蒙住了脸,那双碧绿又深情的眼眸,我永远都不会忘记。

两人相顾无言,看着对方许久,就在我快要以为是喝醉酒产生的幻觉时,他开口说话了,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:

“你要不摸一下确认是真是假?”

我立马就伸手去掐他的胳膊,听到他吸气声后,忍不住笑了。

“你掐得也太用力了……”林梦河揉了揉胳膊,小声抱怨道。

我收回笑容突然严肃道:“你是谁?谁给你的胆子敢挡我的路!”

这下轮到林梦河呆住了,四周望了一下,犹豫开口:“你……不记得我了?”

“为什么要记得你?我们认识吗?”我绕开他,赌气般快步离开。

林梦河这下慌了,连忙拉住我的手:“对不起!小池,我错了!你打我骂我也好,别这样……”

“你都躲了这么久了,有必要再回来与我相认吗?”我不敢去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,怕看了会心软。

“对不起,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?”

林梦河退后了一步,将脸上的黑布取下,露出一道疤,低着头继续说道:

“我那会在去凉州城的路上受伤,是因为被突厥人下药了,他们想杀我夺得我的匕首以号令我的族人,为他们打仗。我那会还傻傻地以为是被一帮劫匪下药了……”

“你救起我,给我养伤的时候,我见到你腰上的吊坠就已经知道你是将军的女儿了。然后想着死缠烂打,想要博得你好感,想要留在你身边窃取消息。”

“后来我得知是突厥人杀害了我的父亲后,我便不再想与他们合作了,中秋那会,他们趁我和我的族人不在,就把我娘带走了。”

“我不得已继续与他们合作,那天在书房我原本是要吸引将军的注意力,好让军营那边的突厥人下手窃密。可我进书房后便知晓你在那里了,所以不敢对你动手。后来我去执行任务,没发觉你跟在我身后,等你被抓了我才反应过来。”

“再后来与你爹合作攻打突厥,我身受重伤,被族里的萨满带走了,前不久才养好伤,听到你回长安城了,便想着来看看就好,见你生活得幸福就好……”

我静静地听着他说话,等了许久没有再听到他的声音,又抬头看一眼,见他笑着看我,皱眉疑惑道:“有什么好笑的……”

“没有。”他低着头凑近我的脸,拉着我的手,“你说得对,我是个胆小鬼。”

“我现在开始害怕你遗忘我了,开始害怕你委屈嫁给并不爱你的人……”

两人沉默了一会,我见林梦河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,皱眉问道:“还有话?”

“我听说,你要嫁给五皇子了。”林梦河脸上有些失望又着急,“那个五皇子朝三暮四!你不能嫁给他!”

“……你从哪听说的?”我还真不知道五皇子是这样的人,长安城里五皇子的声名是极好的,还有不少女子爱慕他。

我深知以后若是嫁给了五皇子,难免要被卷入朝堂与后宫的纷争,我是真的不想如同那些女人一般,为了宠爱与家族利益,争得死去活来,在后宫中消耗着自己的美好时光。

“……我偷偷调查过了。”林梦河不敢再看我,低着头小声说道,“我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
“像你这样的人,应该活得逍遥自在,那后宫红墙,不是你的归属。”

我听着他的话,愣了许久,感觉鼻子一酸,眼眶就热了。

“你跟我见面就是说这个?”

林梦河感觉到我的声音有些颤抖,抬眼一看又慌了:“不是,你怎么哭了……我,我是不是说错话了?”

他手忙脚乱地将手帕拿出来,想碰我又不敢的样子非常滑稽。我接过那手帕,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后,盯着他说道:

“我最想听的话你没说出来,你说后宫不是我的归属,那你觉得哪里是?”

我看见林梦河的脸慢慢变红,双眸在月色下开始发亮,酝酿了许久,才开口说话:

“那、那……那我,我明天就上门提亲,可以吗?”

我忍不住笑了起来:“我怎么不知道你说话还结巴。”

“我紧张……”林梦河感觉自己快要羞得冒烟了,低头用手擦了擦脸,又抬头笑着说道,“之前说的以身相许,你还要不要了?”

“看你明天的诚意。”

  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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